【楼诚】远寄当归草
远寄当归草
本文是废弃很久的巴黎线的第二章~
二十岁的明诚俨然已经是个成年人，但是还是有那么一丝瘦削。他去伏龙芝受训，明楼没有送他去车站。就是留了一封书信，或者说是一张字条。自己就去上课了。
信封上写，吾弟明诚亲启。打开后，寥寥几字。
“吾弟明诚：
此去苏俄，路途艰难，前途亦是艰难。受训期间，定要强健体魄，增长技能，切记要保持独立思考，理智选择。勿冲动激进。在法所学课程，亦不可荒废。
兄明楼上”
明诚拈着信，看了又看，然后装在口袋里。拿着行李，去了车站。
明诚在苏联，这个寒冷，但是充满革命气息的国家，满腔热血，但也是分外孤独。他第一次离开大哥，独立地面对生活和学习中的一切。训练辛苦，他能忍。西伯利亚犀利的北风吹得他皮肤粗糙了些许，他肩膀宽了不少，整个人也壮了不少。他每个月给明楼写一封信，不敢写的太多，不敢提受训的一些事。只絮絮说一些在异国他乡生活的见闻。比如说放假去了东正堂，说俄国的红菜汤有多奇怪，说俄语真的没有法语好学……信中没有诉说任何，但字里行间都是思念。
可是明楼向来不会回信回的这么勤。也对，婆婆妈妈不是他的作风。他偶尔回信，也是督促阿诚好好学习，好好训练。阿诚一面知道大哥不是这种婆妈的人，一面又怨大哥没那么关心自己。
明诚也许不知道，明楼在法国也是无时不刻的担心他。如同多年后他担心明台一样，整夜噩梦，他在这个时候，对异国他乡的明诚，思念尤甚。彼时他不能获得明诚在异国他乡的近况，只能看着明诚絮絮叨叨的信，想想这孩子又干了点什么。
明楼不能再信中表现出那种殷切，那种思念。这种感情会磨掉年轻人的斗志，让他对自己更加依赖。但是他也担心啊，担心这孩子从小受苦，体质也许不好，在苏俄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，生活、训练会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两年弹指一挥间，明诚受训即将期满，这两年间，他们一直是一个絮絮叨叨，一个高高在上。看似不正常，实则再正常不过了。
三月，阿诚收到了一封信，信封里有一个字条，还有一张纸，包着两片当归。纸条上写着，式微，式微，胡不归？包着当归的纸上写着：一雁雪上飞，值我衡阳道。口衔离别字，远寄当归草。目想春来迟，心惊寒去早。忆乡乘羽翮，慕侣盈怀抱。
零落答故人，将随江树老。
阿诚心中雀跃，知道，这是大哥在盼他回家了。他开始收拾行李，等待最后两个月受训期满。
期间他又收到一封信，其实就是一句话：有课，自己回家。记得做饭。
阿诚觉得，他好像从来没离开过巴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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